隔壁的吳老先生夫婦,常邀請朋友到家吃飯喝酒,一吃就吃到三更半夜,喝酒划拳,亂吼亂叫,真是擾人清夢。
夜半的吆喝之聲,常常會出現,但我們早已聽得麻木,見怪不怪了。
但是後來,我們聽到的不再是興高采烈的划拳聲,代之而起的,卻是一陣陣痛苦的呻吟,這才真讓人感到丈二金剛,摸不著頭腦。不過,我是喜歡當偵探的,這種事情,當然不會錯過,總要查個水落石出才是!
一陣急促的敲門聲,驚醒了我們全家的好夢。原來,是吳老太太氣喘病又發作了,急需送醫,先暫時向我們告貸應急。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,大人們當然義不容辭的解決了他們的困難。
然而,不幸的事,卻接二連三地發生在吳老先生家裡。
不久,我們又聽到了一聲聲的哭號呼喊:“饒了我吧!我以後不敢再吃你們了,請你們放了我吧!”
緊接著就是物體碰撞的聲音,似乎是吳老先生在床上翻滾的樣子,嘴裡還不斷像發狂般地胡嚷,有時像狗吠的聲音,讓人毛骨悚然。
日子一久,吳老先生夫婦二人變得心神不寧,精神不濟,整日昏昏沈沈的,身體日漸牯`,毫無生氣。家人問他們到底是怎麼搞的,吳老先生無精打采的說:“最近,老是覺得有人跟在左右,吋步不離,讓人感到恐懼萬分……”
“而且惡夢連連,每次都夢到一大群的貓狗鮮血淋漓,壯至恐怖的來向我討命,嚇得魂不守舍,晚上徹夜難眠,真是痛苦。”
吳老先生又說:“現在,我已經不敢再殺生了,尤其是貓、狗等。從前我時常到外面抓野狗回來宰殺,邀三、五好友一起喝酒、吃肉,也沒甚麼事情發生,對於亡靈索命之事,根本斥為無稽之談,聽若罔聞,只當它是一些多事者所造的謠言罷了……”
“直到自己受到報應之後,方才悔悟,我們已經親自體驗到殺生食肉,會被自己所吃的動物的冤魂所纏。因此,再也不敢恣意殺生食肉,所幸我的命尚未被索去,更有善知識告誡我不可再食肉,以免自掘墳墓!”
“但願天下蒼生,能以我為借鏡,不再食用一切葷腥,那麼披露我這親身的體驗,也就沒有白費了!”
鳳凰
1940多年。中國廣州偏遠的一個小村庄。
金烏西沉,晚霞紅如火。村民聚集在李家門口。
“西邊的山找了沒有?”眾人在七嘴八舌。“找了啊,沒有啊!”“找清楚了嗎?這關乎著人命啊!”“都已經三天了,該不會是沒了吧?”有人在竊竊私語。“對啊!好像以前阿三不見了,還不是一樣找不著 …:”
阿爸的臉,顯的更憂愁了。
村民散去了以後,苹兒關了門戶,燃起了油燈。阿爸和阿媽坐在角落一隅,低聲的討論著。在閃爍暗淡的燈光裡,隱約可以見到阿媽眼眶裡閃動著的淚光。苹兒看在眼裡,一陣心酸。
狗兒上山撿柴已經三天了,怎麼還不回來呢?
苹兒的小腦袋兒裡,一片著急。她依著窗口,望著窗外。窗外的遠方是一片茂盛的山林,頂上有著繁星點點的夜空。“但願狗兒不會挨餓才好。”苹兒心想。閉上眼睛,苹兒為她唯一的哥哥在靜靜的祈禱。
一會,只聽見風兒在窗外呼呼的狂吹著,遠方傳來山林擺動的聲音,沙沙的聲響,在寧靜的夜晚裡顯的格外清晰。
“吃飯啦!苹兒!” 阿爸在叫著。“哦!來了…!” 苹兒手腳伶俐地從椅子上跳下來,往飯桌跑去……
滿滿的,苹兒添滿了一碗飯遞給了阿爸。
阿媽邊吃邊問:“大舅那邊有甚麼消息嗎?”阿爸靜靜的扒著飯,輕輕的搖了搖頭。
苹兒想起了叔叔,幾年前阿爸賣了很多的東西,還向人借貸,那時連苹兒的扑滿也被打破了喲,才東湊西拚的籌了筆錢把叔叔給送往了南洋。 不記得是聽誰說了,叔叔是要飄洋過海到那兒打工。叔叔人很好啊!苹兒很想念他。
阿媽繼續說:“今天村子裡的痞八來過……”
阿爸放下了筷子。
“他…他說,要是再不還錢,就…就把苹兒給……給……。”突然,阿媽伏在桌上抽泣了起來。苹兒毫無頭緒的,站起來走向了阿媽,拍拍阿媽的背。阿媽突然抱緊了苹兒哭了起來。
苹兒不明白。阿爸走過來,把手放在阿媽的肩上。苹兒抬頭看了看,阿爸眼裡也閃著淚光。那一晚,飯吃得很慢,飯、菜似乎都涼了。
第二天清早,苹兒隨著阿爸上山找狗兒去。
“狗兒!狗兒……!”阿爸在山裡頭高聲的喊叫。阿爸的聲音在山裡,迴盪著。
沒有回應,只聽見風吹得山林沙沙作響。“狗兒,狗兒!”阿爸一邊走一邊繼續的叫喊著。風吹的樹上的枝兒依依作響。
“狗兒…狗兒…”苹兒也學著阿爸,揮著樹枝,在輕輕的喚著。
苹兒打著草,走著走著。 阿爸的叫聲好像漸去漸遠。阿爸的身影好像看不見了……
溫暖的陽光,從樹葉的空隙裡照了下來。曬得苹兒的臉龐暖洋洋的,好舒服啊!走啊走啊的,苹兒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山玻,一片草原,寧寧靜靜的,四周看不見蟲蟻。 草原的中央長著一棵茂盛的大樹。 幽美的景色把苹兒給吸引了去。
來到了一棵大樹底。 苹兒暗想:“好大的一棵樹唷∼!”樹干直直的,樹皮好象很堅硬的樣子。樹上停棲著好多鳥兒,在吱吱喳喳的叫著。苹兒好玩地拿起了樹枝,向大樹打了幾下。
奇怪的景象在那時候發生了。
突然,四周好像暗了下來,頭上似乎一陣清風括過……苹兒抬起了頭望望,只看見有一只大鳥,有著鮮艷色的羽毛,還拖著好象孔雀般長長的尾巴,在頭上悠悠的掠過,光耀奪目的顏色不住的在苹兒的眼瞳裡晃動著,很是好看……
在那大鳥旁,或高或低飛著的,還有一些大大小小、各式各樣的鳥兒。
鳥群在吱吱喳喳的叫聲中往遠方飛去……苹兒看得呆了,傻傻的愣在當地,只感覺渾身熱熱的。
良久……
“苹兒!苹兒!你在那啊?!”是阿爸在叫著。
苹兒驚醒過來。 “阿爸!阿爸!我在這哪!”苹兒邊喊著,一邊興奮的向阿爸的方向跑去。
在歸家的途中已是晚霞滿天。阿爸載著苹兒,默默無言地踏著殘舊的腳車。腳踏車聲,依呀依呀的響著。“阿爸,我呵,剛才看見一只很大的山雞呢!”阿爸無可無不可的唔了一聲。
依呀依呀……
“那山雞呵,還很會飛叻…”
依呀依呀…
阿爸靜靜的。“旁邊還有很多小鳥叻……”終於,阿爸嘆氣了。 “苹兒,阿爸很煩,你哥哥狗兒還找不到,你不要再吱吱喳喳的說話好嗎?”
夕陽西下,百鳥歸巢。有些東西在很玄妙的改變。
那天夜晚,迷了路的狗兒找到了出路,滿身泥濘的出現在村子裡,村民爭相往苹兒家報喜。阿媽更是對這一項奇蹟而緊緊的抱著狗兒感動得痛哭。
一個月後,從南洋寄來了一封信,還有一筆錢,夠他們還清債務,也夠把他們一家接往南洋。多年以後,苹兒長大成人,嫁了給南洋當地的一個富有華僑。一家從此變的好運起來。